「你要,來接我走了嗎?」病房裡,少年溫潤的聲音輕聲說道。
「.......」
「我知道,你一直都跟著我。」什麼時候開始的呢?至少.....等他發現時,他似乎已經跟隨他好一陣子了?
少年凝視著倚著牆的青年,黑衣黑髮黑眸,襯的原本就潔白的牆越發的慘白。
「你不怕?」青年看著少年,開口。
「原來你會說話?」怎麼有種被欺騙的感覺?
有些驚訝,但少年不打算等青年,但少年還是繼續接著說道:
「有什麼好怕的?對現在的我來說,能多活一天就賺一天,這點,我很早就知道了。」很早、就知道了.....
青年有一瞬間的恍惚,有什麼、重疊再一起......
「時間......還沒有......」眼神複雜的看著少年,青年的身影漸漸淡去。
「欸!我的名子叫吳邪!」看著消失的身影,少年急切地喊著、不知為何就很想讓他知道他的名子。
我知道......
「有聽到嗎?」望著空蕩蕩的病房,吳邪嘀咕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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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知道,你的名子是吳邪。」輕輕把手貼上門板,青年低聲。
一牆之隔,卻是無法跨越的距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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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欸,我要死了嗎?」吳邪看著青年隨意問道。
他沒想過他會回答,只是,終究是有個人陪著自己....那怕像是麼悶葫蘆似的人......
也好過自己一個人。
「我能問問你的名子嗎?」
在這病房待得太久,久到他不知道該怎麼跟那些鮮活的人說話了。
他們都是鮮艷的,而他是灰白色的,只有這個人......和他一樣、或者只是相似。
「......悶油瓶。」或許是他的眼神過於哀傷、又或許是那個眼神過於熟悉,青年輕輕地說出了一個名子。
對他來說,意義非凡、很重要的一個名子。
「噗......」少年突然的笑了出來,很開心的笑著.....笑著.....連眼淚都停不住了。
「你......」
「悶油瓶嗎?真是個怪名子、不過,很適合你喔。」抹掉眼淚、吳邪並不打算解釋為何流淚。
或許、連他自己,也不知道原因吧?
只是那一瞬間、有種熟悉的感覺。
「吶,悶油瓶、你看過外面的世界嗎?」望向窗外,吳邪的目光帶了一點憧憬。
「......等你好了,就可以去看了。」
「......到時候你和我一起去看吧!」像是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覆,即使知道是謊言,卻還是讓吳邪展開了一抹大大的笑容。
「約好了、不能反悔喔!」
「......」
『小哥、我們要看遍所有風景,吃遍所有美食!約好了,不能反悔!』
『.......』
為什麼?捨不得應你一句好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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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要去哪?」吳邪有些茫然地看著悶油瓶伸出的那隻手。
「.......不是說好了、要去看外面的世界?」
「好。」低低的應著,握上那隻手。
星光、街景、閃爍的霓虹燈、行走匆忙的路人。
恍若隔世......
「......謝謝。」低低的、彷彿隨時都會在風中消逝。
「在我離開之前,帶我來這裡。」
雖然、我已經不屬於這裡。
還是、謝謝你。
「......」
「我......」
「我要走了,謝謝你。」還沒說出口的話,被吳邪打斷。
他想、他應該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麼。
因為.......
「悶油瓶、我有跟你說過,我最討厭門了嗎?」
看著緩緩浮現的門,吳邪淡淡的問。
那是,這個世界和那個世界的交錯。
他,已經死了。
「總覺得,踏過了這一道門,我就會失去什麼很重要的東西。」
『願用我一生,換你十年天真無邪。』
門,是一道界線。
這端與那端,卻是到不了的距離。
「......」
「算了、我跟說這些幹嘛呢?反正、都已經過去了。」緩緩的勾起微笑,吳邪拉過悶油瓶。
用略為粗魯的動作,親吻他。
然後、狠狠推開。
「張起靈.....你給老子保重......」轉身、踏入門裡。
「吳邪......」張起靈伸手,卻留不住那個人。
每一次都是、就如同當初他也攔不住他。
「你這次,沒有失約了呢......雖然,我們約好的並不是這樣。」
「不過.......這次還是算你及格吧......笨小哥。」
笨死了。
「謝謝你、在最後......」
「吳邪!」
緩緩關上的門,那是他們之間的距離。
無法跨越、最遙遠的距離.........
吳邪........
對不起。
我能做到的、只有這樣,只能在最後陪著你......
至少、陪你走完最後一程也好。
陪著你、看著你走、一次一次......一直到他也消逝......
這是,我最後的最後、能答應你的事了,吳邪。
『小哥、我累了,讓我睡好嗎?』
『最後一次、等我睡了、你再走好嗎?』
『好.......』
再也不讓你看我的背影了。
所以、安心睡吧,吳邪。
End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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